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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寺院,暮蔼沉沉,天已蒙蒙黑了,佑大的庭院内空无一人,四周静悄悄的,家丁和丫鬟许是均在另一处院落里用膳吧。
踏步进得房内,眼见斋饭已置于室内的方桌上,想是怕凉了,全部用清瓷的盖碗扣着。
小玉一一取下盖碗,六菜一汤,在这寺院里,有如此的待遇,已是极好了,只是似乎每一盘菜都不是很满,奇怪了。
元琛不客气的落座,折腾了一个下午,此刻竟真有些饿了。
筠心又还回了最初的婉约娴静,执了筷子,瞄准了那一盘鲜嫩的青菜,正欲下箸,听得一声呓语从床畔传来。
“讨厌,别吵。”娇滴滴的女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但见粗布帷幔间,一身粉红的女子侧卧在床上,面朝内侧,只看不清容颜,一支雪白的手臂枕在头顶酣然睡梦中,纤细的腰身秀出了完美曲线,只看这背影就知道身材不错,却不知容貌如何?
但似乎他们的一进而未出扰了她的清梦般。
“王爷,这就是下午从山下而来,来找王爷的那位小姐。”小玉盈盈道。
凌渡好奇了,不知是什么样的女人,与他又是什么关系?
竟然不顾这山高路远,远来看他,奇哉怪哉。只希望那张脸也如这身材一般倾国倾城,千万不要只是一个背影校花,那样岂不是大刹风景。
举步移至床前,斜眼一看,只看到了一层厚厚的脂粉,一个侧脸便已让他索然无味,不过一个庸脂俗粉的女人而已。再仔细的搜索了元琛的记忆,记忆里却遍寻不着这张面孔。
元琛讪笑着回到桌前,“吃吧,筠心,一个不认识不相干的女人,待会儿等她醒了就送她下山去吧。”
筠心微微看向元琛,似乎他正想轻描淡写的把此事了结,只不知床上的那个女人是否会同意还是未知数?
“渡,不认识吗?那她怎么只身一人前来,却只找你?”不知是好奇还是其它筠心调侃的回问。
凌渡玩味的望着筠心,邪笑,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帅哥的精明似乎来了,“心儿很在意她来找我吗?”
咳……咳……
一口饭尽数喷出,直喷得元琛满脸满身,立即是京剧的变脸,一脸阴恻。
“心儿真不是淑女。”脱口而出,似乎着恼了,长这么大从没习惯过被人喷饭吧,包括那些现代的钢管女郎们。只眸角的笑意告诉筠心他是在作秀。
“王爷,王爷,你……”不知何时,床上那女人已‘摆架’站在他身侧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哈……”女人毫不掩饰的大笑充溢了室内。
筠心轻俺朱唇,强忍着笑,微微瞥了一眼女人,依旧转首看着元琛轻笑。
心下诧异,瞧这女子的形容,也不过庸俗女子一个,满脸的胭脂水粉,体形虽纤瘦适度,却绝不是大家的闺秀,弯弯上挑的画眉让人瞧了,无端的起厌恶,竟像是风月场中人。
难道元琛的眼光却是如此之差吗?竟缺女人至此吗?倘若如此,倒是叫她看走了眼呢
“你是谁?”元琛一手接了清福递过来的巾帕仔细的擦着脸,一边问道。
“哎哟,爷的记性还真是差呢!晓艳我可是醉红楼里的当家花魁呀。王爷再仔细想想。”
扑哧……
这一次却是清福大笑了,“爷,奴才记起了,她还真是醉红楼里的晓艳姑娘呢。”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当家花魁,只不过一个落魄的舞娘罢了。但这后句却如何也不敢说出来。否则只怕这晓艳不撕了他的嘴才怪。
怪不得没印象,原来是清楼一妓啊,却不知她来此何意?
“不知晓艳姑娘远来至此,有何贵干?”文诌诌的说完,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。
“王爷不知,王爷已近月余未至醉红楼了,张嬷嬷可是想王爷想得紧呢!听说王爷大婚了,便遣了晓艳来给王爷贺喜,只不知这王妃是何许人也。”说着已挑衅似的望向筠心。
筠心的脸红了又红,她虽未与元琛有过肌肤之亲,却也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,被一个清楼女子询问,轻则是失了她宰相之女的颜面,重则是扫了这赤澜皇室一族的威严。
这晓艳既是如此,想那苏霓裳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“大胆,这王妃是你叫的吗?给我掌嘴。”想她们瞿府的小姐如何能让这清楼女毁了她的清誉。小姐嘴上不说,她小玉可不能作势不管
小玉说罢‘啪’的一声已一掌掴过去。
元琛淡笑只一旁观战,仿佛与他全然无关。
那晓艳也不是善辈,想也是清楼里多年摸爬滚打之辈,什么场面没见过,她一手拽住小玉的手臂,“你,你凭什么打我?”
“凭我,凭——我是王妃的贴身丫鬟。”小玉说着说着,就明显的底气不足了,一个丫鬟而已,又不是正牌的主子,于是她求救似的望向筠心。
“小玉,退下,不得无礼。”筠心清晰道出。
“是,小姐。”虽然筠心已是肃亲六王妃,但是小玉依然习惯的称呼筠心为小姐。
“远来是客,便坐下一起用膳吧。”她瞿筠心倒要看看元琛是如何打发这女子的。留下她一个清楼女子似乎有扰了望都寺的清静吧。不留的话,天色已晚,叫她一介女流之辈何处安身。
思索间,晓艳却讪笑着,“不用了,刚刚晓艳已先行用过晚膳了。”
“吃过了,在寺里?”清福奇怪的问道,这望都寺的一日三餐从来都是准准时的,不提前也不会推后,她能在哪里吃?
“晓艳也才睡了一会儿而已,睡之前就吃这些了啊。”说着那戴着金灿灿戒指的手指指着眼前的这一桌菜。
这一指不止是筠心,连元琛也一并反胃,想他凌渡也有洁癖,如何能吃下这庸俗女子吃剩下的东西。
咳……咳……咳……
“我吃饱了。”筠心已咳出了眼泪来,眼眸里却满是笑意,虽然吃不饱,可是这样的日子似乎也蛮有趣的。
“我也是,小玉,撤膳吧。”真是被这女人倒足了胃口。
“清福,去取一百两纹银来。”想她一张口,他凌渡就知道她的来意了,不过是为钱财而来啊。
“是。”清福说着已退出室内。
元琛接着转首望向晓艳,“姑娘只身一人前来的吗?”
“不是,一乘小轿将晓艳送至山脚下,因山高路远,轿夫们不肯再送,所以晓艳就独自上山了。”其实是她舍不得这上山抬轿的费用,想要私吞下一点点嬷嬷的路资而已。
“原来如此,那轿夫们还在山下等你,是吗?”原就奇怪,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从京城至望都寺,单人行走二十余里路呢。
“已经说好了的,还在山脚下等。”
彼时清福已取了白银一百两。
“区区白银百两,就请姑娘收下,烦请转告张嬷嬷,本王下山后定当亲自拜访,必与霓裳再话琴棋。”她瞿筠心不就是要看他的笑话吗?他偏要告诉她,他元琛可是处处有佳人呢。
只不过,这可都是他元琛的风流债,与他凌渡可是无关啊。
清福还没有鞠身送上,晓艳早已忙不迭的抢了银两背在身上。
“晓艳谢王爷恩典。”说着竟花枝乱颤,仪态万千的福了一福。
“清福,连夜送晓艳姑娘去山下客栈。姑娘就委屈在山下休息一夜,待明日天放亮后再动身回京城吧。
“王爷……”晓艳再欲说话却早已被清福拦住。
“姑娘请吧。”
这一声不怒而威,直吓得晓艳连退数步,晓是担心那百两的白银再被清福索回去,便急急的恭身而退,院子里转眼便没了她的踪迹。
02
是夜,明月西倾,夜色清幽,筠心独自宿在院落的西厢房中,不安稳的眉头轻皱,多年的梦魇再次入梦,那白纱的女子不舍的飘然遁去,一步一步转眼消逝……
“母亲……母亲……”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眸,以解这磨人的难耐,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力气,惊叫着,只想有人可以唤醒她迷离的噩梦。
终于一抹温暖握住了她的雪白柔夷,伴随这温暖还有一股无形的力量,唤醒她终于逃脱了母亲哀怨的身影……
惊醒时香汗淋漓,喘息不止。微微睁开一双剪水秋眸,盈盈的望着床侧的淡白粗布,帷幔间元琛那张熟悉且又陌生的面孔正无限怜惜的注视着她。
然而只是一刹,片刻间那张男人俊美的容颜再度回复以往的淡漠。如果不是真真切切的瞧见,筠心决不会相信这是元琛。
“又做梦了?”元琛轻问,连他自己都知道是废话,却忍不住要三八一回。
“嗯。惊到王爷了。”说着筠心的脸已然红透如苹果。
“昨夜你也是如此,可是与本王同眠的那三天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状况,这倒怪了。”
“哦。”筠心的脸更红了,连她自己都诧异,自从大婚那一夜她安心与他同床而眠,那缠人的梦似乎就真的没有出现了。然而她一独眠,那梦又不屈不挠的出现。或许,元琛就是那个解梦的人吧,他总是带给她安然,带给她无尽的清幽之心。
“不如,我——陪你睡吧。”这样赤裸裸的话语听在耳中只觉一份浓情蜜意淡藏其间。
他邪笑,期待着她的点头。
“好。”简简单单一个字,却是她对他的无边信任。他是君子,她知道。
于是,便在这千年的古刹中,筠心安静的睡在元琛的身侧,柔柔的气息如兰,扰着他的鼻息无法沉稳,这恼人的精灵啊,她不知道这是对一个男人的最大考验吗?
这似乎扰了佛的清修,却又如何,他凌渡是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的。
……
思绪百转,纠结太多,他要理一理脑中的乱麻。
想起午后的那几个黑衣殇国武士,心有些惊悚,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那位大理段氏,而是他元琛,亦或筠心。他元琛倒是不怕,可筠心,是那么娇贵的一朵幽兰,如何经得住惊吓,他不舍。
由明天起,他要安排好人时时刻刻暗中保护她。
四哥应该没有起事吧,他祈祷明天醒来后这天下还是一样的太平盛世。
清福应该睡了吧,夜里再让他守夜,身体哪里会吃得消。
披衣而起,轻轻的走出室内,是清骁守夜,人笔直的立在门前,竟是丝毫不敢懈怠,看来清福交待的不错。
“爷,快些睡吧,这院内院外,清福早已安排妥当了,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。”
“小心点总是没错。”厉眼巡视了一番,转首入内。
……
隔天,府中信鸽回报,宫中果然未有任何音讯传出,定是他那一纸便笺起了作用。元琛的心不仅暗笑,原来这兵权才是最最至关重要的啊。倘若他振臂一挥,元卓他如何与京城内外的十万精兵相抗衡,还算他识相。
山中岁月,荏苒而过。
元琛的箭伤渐渐的好了,然筠心似乎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,人病了,脾胃不顺,经常恶心呕吐,人早已瘦了一圈。
这天叫了随行的大夫诊了诊脉,也道是水土不服而已,略略开了一些中草药,嘱咐了一定要喝烧开过的水,每天早晨空腹的时候喝一杯淡盐水,如此而已,人便退下了。
接连了几天熬了中药,直薰得满院子都是草药的味道,人却仍是不见好。
筠心的心一直烦躁且抑郁,自从远离京城,她就再也没了父亲及元卓的音讯,心没来由的担心着他们,然而这山间野地,距离京都尚远,却一味的得不到任何的消息,每天见着元琛,欲问又罢,只怕又惹了一身不是,到时候说也说不清楚。
百转的愁肠难解。
这一日,元琛已去了殿堂上,她独自一人坐在院内的石凳上,翘首望着院外的漫山风景,有风乍起,青草绿树皆轻舞,心内只企盼这如斯的美景可以缓和她紧崩的心弦。
忽尔,远远的瞧见一抹碧绿的影子向院子走来,快至近前,才看清楚,却是从前的贴身丫鬟流苏和一个小童。
月余未见,这流苏倒生得越发俏丽了,一身桃红裙装,梳一个反绾髻,髻边一朵山间的野花,一定是路上淘气采来插上去的,虽是她从未见过的淡粉的花,却也十分的雅致,想来他们是一路走上山来的。
转眼已至近前,流苏道:“小姐,老爷遣了流苏来给小姐捎个口信,过两天就是太太的忌日了,老爷问,小姐要不要回京都?
筠心悚然一惊,晓是她梦里多次梦到母亲,却倒真忘了这一事,“待我与王爷商量后再告诉你,走了这么远的路,也累了,先去休息下吧。”
小玉忙拦阻道:“姐姐不要,好久不见了呢,小玉有好多体已话要跟姐姐说呢。”
元琛回到院内的时候,正是筠心与流苏、小玉谈笑风生的时候,许是好久没有看到筠心的笑容了,他人也轻松了许多。却不知这面生的丫鬟是何许人也,且从何而来?
“奴婢流苏见过王爷,奴婢曾是小姐在相府中的贴身丫鬟。”流苏乖巧适时的晾出自己的身份。
曾经一个晓艳已经让人心生警觉了吧。
“起吧。”元琛淡然,岂能为一个丫鬟失了他的身份。
“渡,筠心正有一事要与你商量,三天后是臣妾母亲的忌日,臣妾想回娘家府中拜忌母亲的亡灵,不知王爷意下可否。”
筠心很想回家,一是真的要为母亲做忌日,另外也可以知晓天子脚下的所有事情,以免除自己多日来的心病。
这深山古刹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闭塞了,
“好啊,算算日子,守陵已过月余了,这几日本王也正想下山,山下有报,有许多要事赶着要处理。明天且收拾一下,后天一早与方丈别过,我们便一同下山吧!回到家中隔天刚好赶得上日子,这样可好?”
“那就这样说定了。”筠心盈盈福了一福。
一颗心落了地,终于可以回家了。大婚虽才月余,她却已经想家想得紧了,想爹爹,也想哥哥和妹妹,甚至连他们两个吵架的场面都有些期待了呢。
元琛的伤早已痊愈,早不屑再坐轿了。只是黑旋风早已随了其主人坠崖如风而逝,如今这伯乐竟难遇千里马了。
“清福,着清骁下山为本王寻一汗血宝马,一定要纯白的颜色。”白马配六王,真真是白马王子了。凌渡偷偷暗笑,亏他想得出这样的绝配,或许筠心就是他的灰姑娘吧,只是他从没有见过她的水晶鞋。
“爷,一月前齐文侯不是送了这样一匹纯白的马吗?爷怎么忘了?”清福奇怪的问道。
“有吗?我还真记不得了,本王自从醒来后,忘记了很多事情,所以清福要时刻提醒着哟。”的确,不过是些小事罢了,大事他可全部掌在手中呢。
“是,爷。奴才早知道王爷伤好了一定要骑马的,所以早遣了下人送来了。”
“真是猴一样精的主。”凌渡暗自佩服清福的忠心与心细如发。有这样的忠仆在身侧,也是一大幸事吧。
隔天,依旧是白衣素服,一行人等浩浩荡荡的折返回京城。元琛自是骑着那匹汗血的宝马,马早已起了名字叫“策御”,却谁也不曾想到这“策御”日后竟立了多少汗马功劳,救了多少次他的主人。
筠心独坐在轿中,无聊之至,从小到大绝少出门的她不禁对这轿外的景色好奇倍至,轻掀轿帘,轿外的家丁和丫鬟徒步而行,只清福随元琛各骑一骑。
只见元琛胯下的那匹白马,脖子上挂着一朵红缨球,缨球下坠着一个铃铛,随风清脆作响,这样的一匹马,只为了迎合这长长的队伍,兀自慢悠悠的走着,当真是浪费了也。马上之人更是悠闲自得,意气风发,只观这眼前大好河山,青翠满目,白衣随着马的前行而衣摆飘飘,婉若神仙驾驭。
筠心竟看得痴了,仿佛那是元卓,那风姿与背影与元卓竟不差分毫,到底是兄弟,如果没有遇到卓,或许她会把真心交给他也不止,只是,他仿佛对她也不屑呢。